况且,看他们的语气,也知道他们的话不好听。
少年人最不缺意气。
封五又不是什么城府深的少年,不懂隐忍筹谋。
就像后来大部分的华夏人,听到小日子国骂同胞骂祖国,也忍不住一样。
此时的封五,也同样忍不住。
他抬头恶狠狠地看着那群膀大腰圆的脏脏辫们,低声骂道:“愚蠢的匈奴人,我大雍的铁骑,必定踏平整个匈奴王廷!”
他抬头的瞬间,加上他仇视人的架势,竟让其中一位贵族吓得醒了酒。
“封天霸!”
这名字一出,不仅他醒了一半的酒,其他匈奴人也都吓得醒了酒。
“好端端的,你提那个煞神做什么?”
整个草原,几乎没有一个匈奴人不知道威北将军封天霸的名字。
而这,就是封五的父亲。
那匈奴人揉了揉眼睛,再去看封五,只觉得又像又不像。
他年轻的时候也上过战场,跟封天霸打了两次照面。
第二次差点儿成为他的枪下亡魂,自然对他那张阎罗脸印象深刻。
只是此刻,羊圈里的少年明显身形不符,容貌也不确定,不可能是封天霸本人。
金日焘一边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醒酒,一方面却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。
他不动声色地跟牧羊主要了封五这个汉奴,以五只大羊来交换。
说实话,牧羊主还挺舍不得封五这个倒霉蛋的。
以前他抓来的汉奴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相,干不了多久的活儿,可能就自己熬死了。
现在这个汉奴不仅有活力,还很有意思。
他喝完酒之后,再来羊圈看看他的倒霉相,都觉得欢快了不少。
但他不敢得罪金日焘,又能得到五只大羊,索性,就做个顺水人情了。
封五直面了自己被交易的现场,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价格。
等到晚上回到金日焘的部落,他直接得到了作为人的基本待遇。
吃顿饱饭,洗了个澡。
金日焘还让人给他换上了之前从大雍那边虏获的盔甲。
看到穿着战甲的封五,金日焘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。
“封天霸是你什么人?”
他操着蹩脚的大雍话问道。
封五没想到这人竟然还会说大雍话,挑了挑眉头道:“他是我七舅姥爷二大娘的外甥女的姐姐的小姑子的丈夫。”
金日焘:“……”
他皱着眉头试图理清这个关系,最后反应过来这个小子八成是在糊弄他。
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,不怀好意道:“你可知道,我把你换回来,花了五只大羊?”
封五:“……”
“靠,小爷我竟然只值五只大羊?”
金日焘眯着眼睛,回味着刚刚他的话。
他说“只值”,那就证明他觉得自己地位高,身份更高一些。
若他是个小人物,恐怕要说,“自己竟然值五只大羊”吧!
金日焘自有一番自己的分析,他笃定道:“你是不是封天霸的儿子?”
封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:“我靠,你怎么知道?是不是我跟我爹长的特别像?哎呀!我就知道,我是几个兄弟里,最像我爹的人!”
他的表现跟金日焘的猜想太不一样了。
他以为自己笃定地说出答案时,对方应该露出“震惊、害怕、忌惮……”等种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才对。
对方应该震惊于他的“高超智慧”才对呀!
可他承认的这般容易,金日焘却迟疑了。
大雍人多狡诈。
之前他们炸封天霸说他的小儿子在匈奴,不仅没让他方寸大乱,还被反将一军。
大雍内拔出了不少钉子不说,之前去交接的先锋队也被歼灭两千人。
为此,可汗气的发了好多天的怒。
他不能太着急,不能方寸大乱,得谨慎行事才行。
看到对面不说话了,封五不高兴了。
他道:“我说我像我爹,你为什么不附和!你们匈奴人,可真没礼貌!”
金日焘看着吊儿郎当,一脸蠢相的封五,愈发觉得,他不像封天霸的儿子了。